卫绮怀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鬼。
可以肯定的是,梁鸾的审美习惯一直没变,她推测,他应该是喜欢那种苍白瘦削的、弱柳扶风、甚至有些病态的美人。与衡北本地的审美风格大相径庭。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这才是梁鸾金屋里养着的女人。
那么,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直接将她度化送入轮回吗?
刚做下决定,眼前的女鬼似乎就已经察觉她的杀意,裙摆在空中一飘,逃了。
卫绮怀快步追过去。顺着屏风一拐,却发现这鬼又不见了踪影。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她身后。
滴答。
滴答。
卫绮怀抬头,屋顶并没有漏水。但半空中确实有什么东西正在凝结成型。
滴答。
即便漏水,也不该是这样——血红色的液体。
她恍然大悟:
这是鬼的伎俩。
到底是鬼,这种小花招也能无师自通。
滴答。
滴答。
窗外,寒凉的夜正在缓缓笼罩四野。
卫绮怀移步,那滴答的血迹便随着她的脚步落在她身后,一声比一声落得紧急。
血迹不多,但是如同在秋草中起伏不定的蛇,紧追不舍。
滴答。
滴答。
卫绮怀施了个净尘术,转身绕出屏风。回首,正正对上梳妆镜中正在抬头的自己。
而镜中自己的背后,有个女人在哭。
她应该是哭得很伤心。哭花了妆,哭花了唇上的胭脂。整个人红彤彤的,连五官也变得模糊。
生前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只不过因为太瘦了,婴儿肥的影子都看不见。
她此刻的面容泥泞不堪,狼狈不堪,甚至有些滑稽。
这是迷惑猎物的把戏吗。
卫绮怀心中笃定,正要移开视线,却在下一刻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因为对方张大的口中,空空如也。
除了正在涌动着的鲜血外,没有舌头,也没有声音。
她快步走过去,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对方不回答。
卫绮怀抬手在镜前一抹,本以为能够去了这幻象,却依然看见对方在镜中哭叫。
她的舌头被人生生拔去了。
这并非幻象。
卫绮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