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回忆起那夜一双温热无骨的小手,为他按揉太阳穴时的灵巧舒适。
转眼间又是她直挺着脊梁骨,背对着他无声抗争的画面。
那日在御花园万春亭,他还留意到她额头上,新添了一道淡粉色的细细伤痕,不够醒目但记忆犹新。
当初被他掷过去的碎瓷片割破时,留了好多血,她痛得皱紧眉心,却未吭一声。
……
承乾宫,佟贵妃正靠在美人软塌上,由宫女按摩双腿。
她瞧着云卿一张清秀动人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卫云卿,你可真是够能耐的,都回浣衣局了还不老实,真以为自己靠着一张脸就可以在整个紫禁城为所欲为?”
上次揭发卫氏,万岁爷虽没有怪罪,却是许久未进承乾宫,就连新宠乌雅氏都被冷落了。这个卫氏,还真不能小瞧了她!
“奴婢不敢。”云卿见过礼后就一直跪在美人榻前,从没指望着佟贵妃会让她起身,“昨日御花园一事,并非奴婢本意。”
“哟,这回倒是不跟本宫在这装傻充愣了?”佟贵妃阴阳怪气,“你倒是说说,你不愿意,这后宫里谁还会愿意主动将你送到万岁爷跟前?”
“乌雅常在。”云卿言简意赅道:“昨日,是乌雅常在设局。”
瞧着她语气笃定的模样,佟贵妃倒是没再咄咄逼人,似是听进去几分,“你可有证据?”
云卿:“奴婢……”
“卫姑娘可知,污蔑宫妃,是大不敬之罪。”
乌雅氏忽然抚着婢女走进来,向佟贵妃见礼,丝毫不给云卿说话的机会,“贵妃娘娘明鉴,嫔妾昨日下午一直陪着您打叶子牌,如何会有精力去设局?”
佟贵妃深深瞧了她一眼,“乌雅常在来得倒是赶巧,先坐吧,且听听卫氏如何说。”
“嗻。”
乌雅氏见佟贵妃不信她,心里一紧,面上依旧表现得温温柔柔。
她坐在软塌旁边的圆木凳上,瞥了眼云卿身边跟着的玉珠,不由揪紧帕子。
拿了这么银子还堵不住嘴,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乌雅小主来得正好,”云卿顺着乌雅氏的目光,看向玉珠,勾唇道:“您可识得这位玉珠姑娘?”
乌雅氏回以微笑,不慌不忙道:“宫里这么多宫女,如何一一知晓?”并将祸水东引,“当然,连万岁爷都知晓的卫姑娘,自然除外。”
“奴婢倒是认得乌雅常在,还认识小主您身边一位名叫佩儿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