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颂型』和『讽刺型』
说到春节晚会的节目,我最熟悉的是相声和小品。
相声和小品是每年春节晚会的重头戏。
这两个品种搞好了,歌舞戏曲总差不到哪儿去,整个晚会就算基本成功了。
反过来说,如果相声、小品砸了锅,就算歌唱得再好,舞跳得再好,节目串联得再好,整体设计得再好,也往往是费力不讨好。
这几年春节晚会的不景气,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与相声的不景气关系极大——小品前两年还行,这两年不知怎么也跟着相声一起往下走了。
究其原因,恐怕因为它们都属于“讽刺型”的艺术品种。
说实话,我至今都不明白,许多相声小品的思想深度和反映生活的广度与其他体裁的文艺作品相比并不逊色,为什么要简单地分为“歌颂型”和“讽刺型”呢?——这种奇特的分类法是相声小品所独有的,从来没有人把小说、诗歌、戏剧、电影这样分类。
——《红楼梦》是“歌颂型”还是“讽刺型”?
——《红高粱》是“歌颂型”还是“讽刺型”?
——《茶馆》是“歌颂型”还是“讽刺型”?
——《离骚》是“歌颂型”还是“讽刺型”?
从来没人问。
就是有人问也准保没人理——有病呀!
凭什么我们的相声小品就该在这“歌颂型”与“讽刺型”中间绕来绕去,绕了四十多年还没绕出来,而且还准备一直绕下去呢?
也许,因为别的艺术的内容都比较复杂,而相声小品内容都比较简单吧?
那么,一旦当相声小品的内容也变得复杂起来,这种简单的分类法是否就应当自动结束自己的历史使命呢?
远远没有。
是的,远远没有。
至少,在春节晚会上,这种分类法的生命力还是很强盛的。
一段相声如果被确认为是“歌颂型”的,简直可以一路绿灯,一帆风顺。姜昆李文华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姜昆唐杰忠的《照相》(不是《如此照相》,那属于“讽刺型”),刘伟冯巩的《虎年谈虎》,侯耀文石富宽的《戏迷》,李金斗陈涌泉的《送春联》,还有常宝华等人的《相声联说》,莫不如此。
倘若是“讽刺型”的嘛,当然啦,也不是不让你上春节晚会,还要看你“讽刺”的是什么。讽刺个吹牛皮啦,说大话啦,吃喝风啦,高消费啦,要赞助啦,乱收费啦,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