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是大年三十。” 云卿似乎想到什么,但一时没有抓住,转瞬即逝。 她只是依着规矩,祝福道:“奴婢祝万岁爷新年吉祥,国运安康长态。” “嗯,说得不错,朕喜欢听。” 康熙帝忽然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的红色福字靠枕下面,取出一只裹着红绸布的木匣子,“赏你了。” 云卿谢恩接过来,怔怔看着手掌上的红木匣子,心门上的枷锁不经意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 所以他一直留她过子时,就是为着在大年三十给她这个…… “今晚朕要同亲王大臣们一同夜宴守岁,照看不到你,这会先给你压岁钱。” 小姑娘出神的模样略显娇憨,不经意取悦到康熙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滑嫩脸颊。 云卿头一次没有下意识躲开,只是心情无比沉重。 暂且不提这匣子本身有多沉,只说这份用心本身,份量也是极重的。 然而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明日的冰嬉活动结束后,两人此生多半不会再见了…… 再度吃味的男人 托着沉甸甸的红布木匣回到角房后, 云卿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良久出神。 上妆用的铜镜,映照出一张俏丽的面容, 红肿的唇瓣平添一抹妩媚, 但双眼又是藏不住的忧思。 待明日事发后,他应该会愈加失望吧。 说起来,乌雅氏腹中皇嗣有一半是他的骨血,他也是盼着孩子出生的。 可转念想起前世, 与夫君被囚禁时的落魄,被赐毒酒时的绝望与无助,云卿止不住地后怕。 小奶团子是那么可爱,自小便没了母亲, 但还是那么懂事。 从小就承受起一国储君的重担,事事严于律己, 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被最敬重的皇父猜忌,被血脉相连的兄弟们联合逼迫。 思及此, 云卿软下去的心,又慢慢变得冷硬起来。 她告诫铜镜中的那个女人:帝王君心难测,不能因一时的好言好语, 就忘记他是谁,他将来会变得多么猜忌与残忍。 他高兴了可以配她提前守岁,不高兴了也可以随随便便说出“摘了整个浣衣局的脑袋”之语。 温言软语背后, 何尝不是一座攻心为上的囚笼?叫她一步步放弃离宫的打算。 拨开云雾后,云卿打定主意, 熄灭烛火,和衣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