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发觉,多了个碍眼的,他和云卿亲热起来,总是不大方便,就莫名地感到烦躁,鲜少给玉珠一个好脸色。 玉珠也害怕啊,可是云卿将她从浣衣局的劳苦之地,调来乾清宫这个福地,本就是为当挡箭牌的。 康熙帝是一位,胤礽是另一位。 自打云卿为着卫父阿布鼐的事,主动去乾清宫侍奉康熙帝后,她便一直无颜与胤礽见面。 可小奶团子亲近她的很。 得知她身子不适,从尚书府回来的胤礽,顾不得温书就过来瞧她:“云卿,你哪里不舒服?孤命人去给你叫御医。” 云卿躲在屋子里,听着他一句句问候,心被搅得四分五裂。 如果倘若有一日,他知道真相,会如何瞧她呢? 应该会无比厌恶她吧…… 云卿鲜少再踏足瑞景轩。 但她依旧会给胤礽做各种各样的衣衫,垫子,挂件。只是每每他来寻,她总是刻意躲开,或是玉珠寻个由头,请他回去。 渐渐的,胤礽自己也意识到云卿在躲他,心里难过极了。 又是一年五月,太子诞辰,后宫都热络着准备各式礼物。 可胤礽独独对云卿送的一盒酥糖爱不释手。 “云卿,孤知道你在里面。咱们先前不是说好的么,你每年都会陪孤过生日,为何失约?” 那日,小奶团子屏退众人,独自在角房门前默默站上好久,“若是孤惹你伤心了,你大可以当面说出来,孤做错事孤自会承认。” “可你若是真的气恼孤,为何又早早起床给孤做这碗长寿面?” “连孤喜欢吃甜口的溏心蛋,你都记得,可见你心里是挂牵孤的。” “云卿,你上次念给孤的诗词,‘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孤好像明白其义了……” 小奶团子语气低落,句句透露着不安与思念。 云卿何尝不是? 她双手紧紧捂住嘴,才没能让哭声传出去。 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正是她的亲身经历呵,明明前一日还在夫君品评腊梅的迎霜傲雪,谁知转眼间便阴阳两隔…… 前世种种磨难,云卿都不曾如此声泪俱下。可面对六岁的胤礽,她心如刀绞。 她日日挂牵着他的衣食住行,可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