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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同:“主子,我看不是屋里闷,是您心里闷吧。”

搁往常这个时辰,主儿还在睡回笼觉,哪儿会这么早就起身,穿戴齐整。

抱月手脚麻利地换上新炭,一边絮絮叨叨劝道,“大夫说了,您如今不宜思虑太重……”

“对了,今日的药已经熬上了,您先垫卜点儿东西,把药喝了,身子要紧。”

赶巧话说着,抱琴端着托盘掀开帘子进来,同样一脸诧异:“主子怎起的恁般早?”

她利落地把托盘上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一盅黑乎乎的汤药,一碗白粥,一碟儿酸梅,还有几样模样精致的糕点。

“粥有些烫,奴婢得拿像凉水湃湃。您先尝口梅花酥,小厨房新做的,特地请的扬州师傅掌眼嘞!”

宁锦婳瞥了一眼,精致的糕点又白又软糯,在薄胎裂片青瓷盘上显得格外喜人。

“撤了罢。”

她没胃口。

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父兄在流放遂州的路上,一路饥寒交迫,连个充饥的馒头都没有。押送的差役动辄打人骂,父亲抢了差役的吃食,被差役打破了头,鲜血顺着头枷淌下来,滴到了囚服上……她吓醒了,自此,昨夜再也没阖上过眼睛。

父兄在流亡,而她却享受着锦衣玉食,奴仆环绕,宁锦婳一想,就痛地锥心。

抱月和抱琴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谁也没走,一人一边搬了个绣凳坐在宁锦婳身侧,为她揉捏膝盖和小腿。

绵软的指法让宁锦婳稍稍舒服些,她阖着眼皮养神,过了半晌儿,忽道,“一会儿套个马车,去东市口。”

“主子不可!东市口鱼龙混杂,万一冲撞了您……”

“是啊,顺子哥天天盯着呢。这天寒地冻地,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

抱月和抱琴你一眼我一语,吵得宁锦婳脑袋疼。她摆摆手,“不用劝了,去备车。”

昨晚那个梦,实在是让她心颤。

离宁家被抄已经两个月了,她夜夜不得安眠。一闭上眼睛就控制不住地乱想。这么冷的天,父亲和兄长有棉衣穿么,能喝上一口热水么?遂州距京城三千里,听说真正走到那里的人连一半都没有……宁锦婳一闭眼,心就钝钝地疼。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宁家是新帝一纸朱批判定的逆贼,相比被诛九族的马家、王家之流,宁国公府仅是抄家流放,已是新帝的“心慈手软”,毕竟宁家是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