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才情。”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因为沈琮除了惊世骇俗的脸蛋和超尘脱俗的才情，似乎并没有哪一点上得台面。

薛颜止住笑清清嗓子，回归正题：“你们之间简单来说就是，他对你情根深种，你对楚王穷追不舍，楚王他只爱权力。”

意料之中，无论在哪个时空，与世无争的谪仙大多分为两类，一是功成身退的归隐者，二是蛰伏蓄势的野心家。

身有残疾，又排在老幺，沈琮纵有皇帝分外关照，却注定与皇位无缘。且皇帝对他的关照尚未达到溺爱的程度，否则她嫁的人就不是齐琚了。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关注楚王，竖起耳朵听薛颜讲原主和齐琚的故事。

“这些都是听齐将军说的，他是大将军从外边带回家的养子，大将军夫人先入为主认定他是私生子，故而从不待见他。因大将军偏爱齐将军，家里那些兄弟都沆瀣一气排挤他。齐将军孤僻内敛，素日不喜结交，所以他的童年没有一个玩伴。”

“后来，他说他遇到了一位偷跑到院子里玩泥巴的小姑娘。你预言他会成为令人难望项背的英雄，还给他取了个小名。”

秦意静静听着千篇一律的桥段犯困，直到薛颜提起那位姑娘时，蓦地醒神。

“你在杏花树下堆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房子，说要筑广厦千万间，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薛颜浅笑调侃，“夫人曾有此雄心壮志，怎如今几本书就让你叫苦连天了？”

谁年少时没说过拯救世界的大话？老了回想起来，都恨不能抽死那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秦意一笑置之。

即便原主这个梦想，和她幼时的梦想，几乎完全一样。

她嘲笑否定的，是曾许人间第一流的自己。

薛颜趁热打铁：“你莫因为将军不准你出府而埋怨他，他强迫你学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只是希望在他出现疏漏之时，你有能力自保。反正我是没见过齐将军那样痴心之人，夫人既有缘遇上，可千万珍惜。”

“他若真像你说那么好，你为何不死缠烂打嫁他？凭薛丞相的权势，这并不难。”秦意不屑一顾。

“夫人若是读过《商君书》，便可知我与齐将军的婚约，绝无可能落成。”薛颜轻笑分析，“我的祖父是丞相，他的父亲是当朝大将军，将相和于天下是美谈，于帝王而言，却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尖刀。”

秦意点头称是：“你倒是世间罕见的清醒人。今日的茶香醇甘甜，薛小姐好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