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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平安。放心。

没把南爷的纸条交给Henry……”

“刁那妈,冚家铲!我打死你个仆街!”陆南才气愤得眼冒金星,一巴掌打向哨牙炳。哨牙炳边抬起手肘把他挡住,边道:“且慢!南爷,听埋我讲先!”陆南才压住怒气,瞪眼望他。

哨牙炳再咽几下口水,把话说完。原来日本兵怕事,早把陆南才的纸条丢到厕所,只一直敷衍哨牙炳的弟兄,骗喝骗嫖,拖到前两天,知道张杭吏因营养不良和肺炎而死于集中营,昨晚趁着酒意把真相道破。但日本兵同时道出另一个讯息,哨牙炳道:“萝卜头说马头涌集中营主要囚禁印度兵和巴基斯坦兵,营内有个鬼佬从赤柱调来,听闻以前是搞情报的警官,中文讲得好捻巴闭,连同两三个华兵负责看管,可能因此没在拘禁名单上,先前查不到。上星期有几个阿差闹事,跟鬼佬和华兵打起来,死了人,鬼佬也被关进黑房,事情传到其他营房,吱吱喳喳讨论,都说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情。萝卜头听其他鬼佬提到什么Davidson,猜想就是南爷要找的那个人。”

Davidson!肯定是Morris Davidson!肯定是张迪臣!肯定。终于。张迪臣仍然活着。陆南才感到懊恼,自己怎么会对他这么没信心。张迪臣不会死。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他一定找到办法活下来,而且,我在,他不可以死。然而陆南才压住兴奋,因为哨牙炳刚才说“不可告人”。不可告人?张迪臣和阿差之间搞了不可告人的勾当?陆南才脑海闪过一个可厌的念头,却又告诉自己,不会吧。不会的,应该不会。他想追问原委,但不敢。

哨牙炳却已神色暧昧地说:“我其实好奇,去问了弟兄,他说萝卜头没讲清楚,一味摇头讪笑,古灵精怪,并用左右手分别执起桌上的筷子,把筷尖对着筷尖,碰来撞去。南爷,你觉得呢?鬼佬向来钟意搞屎忽,他会不会跟阿差搞那味,嗯,变态……的事情?”

他多说一句,陆南才的脸色便多沉一分,沉得像寒冬被烧焦的禾田,笔挺的鼻梁似立在田里的一株枯树,荒凉凄楚。哨牙炳察觉不妥,马上闭嘴,定睛看他。陆南才侧脸望地,沉默良久,眼睫毛像停驻在枯树上一只不知所措的乌鸦,悲伤得无力啼鸣。

沉默一阵,陆南才站起走近墙角,仿佛墙壁会突然出现一扇门让他出逃。他伸手轻抚墙壁,像疼惜一张看不见的脸。

哨牙炳注视陆南才的背影,微生感伤。本来熟悉的兄弟忽然生疏,本来挺直的腰脊微微弯曲,似被重重的包袱压着,或许是堂口的烦事,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