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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

马阿勃拉姆卡,我送给我们团,送给我们团,用作对我亡灵的追荐……”

“马的事我明白怎么办。”列夫卡嘟哝道,挥了挥手。“萨什卡,”他喊那个坐在舍弗列夫脚边的女人道,“你听见他的话了吗?……你当着他的面表个态,该老太太得的,你给还是不给?……”

“去你妈的。”萨什卡回答说,一甩头向灌木丛走去,身子挺得笔直,像个瞎子。

“孤老太太的那份你给还是不给?”列夫卡追上她,掐住她的喉咙。“当着他的面讲清楚……”

“我给。松手!”

列夫卡逼她答应后,从火上取下饭盒,把汤喂到团长已经僵硬了的嘴巴里。舍弗列夫已处于弥留状态,汤从他嘴里倒流出来,汤匙碰响着他亮闪闪的死去了的牙齿,在浓重、广袤的夜色中,子弹的呼啸声越来越忧郁,越来越强烈。

“是用步枪在射击,畜生。”列夫卡说。

“瞧,这些个狗奴才,”舍弗列夫接茬说,“在用机枪撕开我们的右翼……”

说罢,舍弗列夫阖上眼睛,像卧在灵床上的亡人那么庄重地躺着,用一双蜡黄的大耳朵听着战斗的进程。列夫卡在一旁吧唧吧唧地嚼着肉,喘着气,吃完肉,列夫卡舔了舔嘴唇,拉着萨什卡向洼地走去。

“萨什卡,”他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搓着手说,浑身打着战,“萨什卡,咱俩搞也罢,不搞也罢,反正都要去见上帝……人生就这么一回。你答应了吧,好萨什卡,我会报答你的,要我把小命搭上我也愿……他阳寿已经到头,可咱们还长着哩……”

他俩倒在繁茂的野草上,月亮慢腾腾地从乌云后边爬出来,停留在萨什卡赤裸的膝盖上。

“你们热乎去吧,”舍弗列夫嘟哝说,“瞧,他在追赶十四师……”

列夫卡在树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喘着粗气。雾蒙蒙的月亮在天空中飘泊,像是在行乞。远处的炮火声在空中回荡。针茅草在不安的大地上沙沙作响,八月的星星坠落到草丛中。

后来萨什卡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替团长换绷带,提着灯笼察看溃烂的伤口。

“你到不了明天了,”萨什卡一边给舍弗列夫擦去冷汗,一边说,“你到不了明天了,死神已经在你肠子里了……”

就在这一瞬间,密集的炮弹多声部地飞泻到大地上。敌军四个统一指挥的新锐旅投入了战斗,向布斯克市发射了第一批炮弹,切断了我军的交通线,焚毁了布格河上的界标。应声燃起的大火从地平线上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