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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叫伊凡的人

后就在雪白的牙齿上打起战来,“我很想知道,当敌人施尽毒计迫害我们的时候,当敌人把我们往死里打的时候,当敌人在我们脚上捆上沉甸甸的铅块的时候,当敌人用毒蛇缠住我们双手的时候,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可以捂住耳朵装聋子吗?这么做对我们来说合不合适?”

“伊凡是政治委员的拥护者,”第一辆大车的车夫科罗特科夫大声说,“嚄,政治委员的拥护者……”

“哪扯得上什么‘拥护者’!”巴尔苏茨基嘟囔说,扭过脸去,“我们全都是政治委员的拥护者。可办事得讲个规矩……”

“要知道,他,就是咱们这个聋子,耳朵尖着哩。”伊凡·阿金菲耶夫突然打断医士的话,用粗大的手指转动着鞭子,格格地笑了起来,朝助祭挤了挤眼睛。那人坐在大车上,耷拉着宽大的肩膀,摇着头。

“得了,出发吧!”医士无奈地大声说,“你要承担负全部责任,伊凡……”

“我同意承担,”伊凡·阿金菲耶夫鞠着躬,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坐舒服点儿,”他对助祭说,但没有回过头去,“再坐舒服点儿。”这个哥萨克又说了一遍,把缰绳握在手里。

大车排成一溜,一辆接一辆在公路上奔驰起来。跑在最前面的是科罗特科夫,伊凡·阿金菲耶夫殿后,他用口哨吹着歌子,挥舞着马鞭。他们就这样跑了十五俄里,将近黄昏时,敌人突然像潮水般袭来,把他们冲散了。

这天,七月二十二日,波兰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机动直捣我们骑兵军后方,轻而易举地占领了科津镇,俘虏了十一师的大批战士。六师派了好几个骑兵连投入科津地区抗敌。部队闪电般的机动截断了车队的去路,革命法庭的大车在战斗的矛尖上转悠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夜里才突围到大路上,我军后方各指挥部门正顺着这条大路转移。半夜里,我在这条路上碰见了这几辆大车。

我是战斗结束后在霍京城下碰见他们的,那时我正处于走投无路的绝境之中。在霍京城下的战斗中,我的坐骑被打死了。失去坐骑后,我搭乘了一辆卫生站的敞篷马车,这辆车子一路收容伤员,直到天黑,后来就把我们这些非伤员撵下了车,于是我独自一人留在一间毁于战火的农舍内。黑夜驾驭着无数欢蹦乱跳的马朝我飞袭而来。大车的哀号响彻宇宙。在被尖厉的叫声所笼罩的大地上,道路已隐没不见。星星从黑夜凉飕飕的腹内爬了出来,地平线上一座座十室九空的村庄在熊熊燃烧。我把马鞍扛在肩上,踏着百孔千疮的田埂向前走去,到拐弯处,我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