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容器中，一大坨类似脑组织一样的肉体缓缓蠕动，时不时的用纤细的手，翻阅面前的书籍。

楚江山呆愣片刻，然后颤抖着，缓缓地，走到这坨白肉面前，双腿跪下，伸手抚摸身前的玻璃。

“冉冉……我的女儿……爸爸，爸爸来看你了。”

楚江山泣不成声。

楚冉冉转了过来，一直看着楚江山，良久，用手指写下扭曲的几个字：“爸，别，伤。我，好。”

“那就好，那就好。爸爸妈妈不会放弃你的，你一定要乖乖地在这里，听谢渎的话……”

楚江山哽咽道。

等情绪平静之后，楚江山才缓缓起身，背对楚冉冉抹了几把眼泪。

“渎哥，冉冉……真的还有救吗？”楚江山看着谢渎，眼中满是哀求。

谢渎语气平静：“我早说过，作为人类而言，她早已死了，唯一留下来的，只不过是一份意识。

我们现在也只是寄希望于缥缈的神迹。

所以丑话说在前，如果到时候救不了她，可不要怪到我的头上。”

谢渎就是提前给楚江山打预防针，楚冉冉他是会救，但不代表他会承担救人失败的责任。

他可不希望，到时候费心费力救不了楚冉冉就算了，别人还怨恨到他的头上。

“我知道，渎哥。就算到时候处冉冉救不回来，我也绝不会怪你，相反，我楚江山一辈子欠你这份恩情！”

说完，楚江山突然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头，发出沉闷巨响。

后面的楚冉冉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十几只眼睛流露着复杂的悲伤。

谢渎没有表态。

也许楚江山会铭记他的恩情，但是，如果末日真的无法避免，他真的还会铭记所谓的各种恩情吗？

末日之下，人性难料！

这也是谢渎不想在末日欠任何人情的原因，真到了那天，为了生存，任何人情世故都别想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走吧，你不能在这待太久。”

说出这句话，谢渎转身离开，楚江山起身跟上。

奇怪的是，回去的路楚江山感觉比来时少了不少时间。

原因很简单，谢渎改变了楚江山的认知，刚才看到的黑色走廊根本不存在，是谢渎为了隐蔽自己的材料室对楚江山使用了轻微的认知改变。

但时间不能太长，否则永久的认知障碍一旦形成，楚江山就变不回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