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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旧年天花

?还有那些地鼠,个头怎么会那么大?”皮五缩头缩脑靠上前来,声音压得更低:“这些士兵挖啥我不知道,不过那些个白毛地鼠倒没啥大惊小怪的,它们挖土刨泥那可是手拿把戏,甭管多结实的地界儿都架不住这些玩意儿的祸败。八成是士兵们挖到了人家的老窝,所以才弄塌了坑道。”我撇嘴道:“这么大的白毛地鼠还没啥大惊小怪?这么说你之前见到过?”皮五回道:“见到是没见过,不过道理应该是一样的。当年我在长白山大窝集里伐木的时候,山窝子经常会有一孔孔又深又冰的泉水,我就曾经在里头见过一种惨白色的鱼,这鱼可跟鸭绿江那些美味的‘三花五罗十八子’不一样,它们身上的鳞片都是反着长的!”他有点夸张的说:“木帮里的老把头师傅管这物件叫作倒鳞鱼,说是味道苦得能要命,吃上半口嘴巴里个把月都是黄连味儿。后来我问老把头师傅为啥这倒鳞鱼长成这个色儿,老把头师傅告诉我,越是不见光的地界儿的物件,它们的身子越白。所以说,既然陈连长他们挖到了白毛地鼠的窝,估计最少也有十几米深哩!这个深度指不定还藏着什么怪玩意儿呢,魁岭苇塘枯井里的大哼哼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嘛!”我又执拗地问杜少谦:“十几米深的地下,究竟会有什么东西值得陈连长兴师动众呢?”杜少谦笑着反问道:“你和皮五觉得会是什么呢?假设你们是陈连长的话,什么东西会让你们这么不顾一切,拼命掩饰,却又怕外人知道?”我和皮五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时间慢吞吞的,爬一样,爬得人撕心裂肺的焦躁。疲劳和饥肠辘辘在这种时候变得异常锋利无比,刀一般,它们不是在用刀刃割砍,而是用刀尖一下下挑起皮肉,一下,又一下……终于,房门再次被推开,“吱嘎”的一声。

陈连长拖着沉沉的脚步走向杜少谦,杜少谦忙起身询问被埋士兵的情况,陈连长面无表情地说:“多谢杜科长挂念。他们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说罢,陈连长又命门外的士兵领着我们去换下湿衣裳,处理在江心岛所受之伤。

诸事停当,我们再回到房间时,陈连长也拾掇一新。只不过他干净的面颊之上神色异常,多少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他指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说:“白米饭,刚刚才炖好的肥肉,我想你们肯定饿坏了。”皮五早已迫不及待,陈连长话音未落,他就抄起饭碗“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我虽然饿得两眼冒金星,但是看到这番情景还是禁不住有些疑惑:须知在那个特殊的年月,这白米肥肉可是上好的东西,尤其在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