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沈嘉岁一如既往地睡得很不安稳,靠着自已调制的药入睡才可。
靠着汤药入睡,她睡得又过于沉了,每日晨起总是昏昏沉沉的。
她知道此药长时间使用会伤及神经,可她别无他法,不这样做,她总有一天会被那个噩梦摧残致死。
沈清也担心她在这宫中闷得慌,每日都会陪她谈心。
其实沈嘉岁心态可观,难过的事在她没心没肺的性子上也把持不了多久。
无非就是这份痛苦能灌注在她身上多久来评判罢了。
她一直都很坚强,她自信,骄傲,她认为自已便是最重要的,很少会委屈自已去成全别人。
除非真的迫不得已。
就比如整个沈家,是周韩璟拿捏她的唯一软肋。
沈清带着沈嘉岁到书房陪她写字。
无意中瞧见她心不在焉还能将字写得很好看,她笑了笑,“岁岁的字这般好看?”
沈嘉岁回过神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已写下的字,不知为何,脑子里竟闪过了一个人影。
她握笔的手顿了一下,就好像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一般。
那只手,带着她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全一个字。
好生奇怪。
她晃了晃脑袋,打碎了那个影子。
“是书院的先生教得好。”
她的字并不算好看,若不是常苒非要让她琴棋书画,烹煮刺绣都学些,她兴许到现在也写不出一手好字。
“嘉岁。”
周云姝笑盈盈地从外边进来。
自从听闻沈嘉岁和周韩璟的婚事,她高兴得不得了。
她走到沈嘉岁身旁,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歪了歪脑袋问她:“嘉岁,你当真要成我的皇嫂了啊!我是真没想到……”
“姝儿。”沈清打断周云姝的话。
她狐疑,“怎么了,母妃?”
不等沈清开口,沈嘉岁先笑道:“没什么,在想我们云姝公主何时嫁人。”
“我才不嫁呢。”
“如果能出宫,也不嫁吗?”
“出宫是好,可若让我扔下母妃一人,我宁可不出。”
沈嘉岁和沈清皆是沉默了一下。
沈清才知道周云姝是因为放不下她而不愿出宫,可她一直都在为周云姝筹划出宫之事,为他寻良人,亦是为她寻自由。
他们沈家,从来没有一个人是薄情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