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汤雪梅挎着菜篮,从土坡上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
汤军生赶忙站起身来:“姐,你浇地吧,我不着急。”
汤雪梅应了声:“水太小,下午再浇吧,你进来呗,站在那干啥。”
“咱家这黑狗守着了,怕咬。”
“嗨呀,没事,你进来吧,我给你看着。”汤雪梅站在原地,向黑狗吹了个口哨,那黑狗听话的摇着尾巴走远了。
汤军生看着远去的黑狗笑道:“这狗是好狗啊。”
汤雪梅没回话,挎着篮子来到窑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
“姐,良鉴来过没有?”
汤雪梅拉过来一把凳子,将菜篮里的豆角倒在地上:“你又打他了吧?”
从小到大,汤良鉴只要受了委屈,都会跑到姑姑家诉苦,这已成了汤家的惯例。
汤军生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昨天下手重了,一黑夜没回家。”
汤雪梅扬起头问道:“黑夜没回家?”
“咋?良鉴没来你家?”汤军生疑惑地问道。
“没有。”汤雪梅没有放下手里的空篮子:“你呀你,早就说了孩子大了你给他点面子,好好说好好教育,你就光会打骂!”
“那就奇怪了,这孩子身上又没有钱,又没来你家,去哪了这是。”
汤雪梅扶着炕沿站起身来,走到电话机旁:“给老杨家打个电话吧,良鉴跟他家孙子关系最好了。”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几声,那边的人接了起来:“喂,找谁啊?”
“唉,大爷,我啊,雪梅。”
“唉,雪梅啊,打电话啥事儿?可是好久没联系了吧。”
汤雪梅笑道:“哎呀,你家搬到城里了,这没啥事也没联系不是。我那个,打电话就是问下,俺家侄儿昨天黑夜去你家没有啊。”
“哦,你说良鉴?没有啊,有好几天没有见他了,俺家孙子说他让停课在家了?”
“可不是吧,这孩子不听话,上课睡觉了让人家老师停课了,他爸昨天打了他一顿,半夜就没回来。”
“哦,那就不知道了,没来俺家。”
“那行,没来就算啦,我再问问别人,你有时间回沟里玩啊。”
“噢,行,行,那就挂了啊。”
“嗯,挂啦。”
汤雪梅小心翼翼的放下电话听筒,转向汤军生说道:“老杨家没见,你看你干的这是啥事!恁大个人,愣是能让你打跑喽?